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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局 卷十八·广州汽车·我与改革开放同龄]从“单车尾”到私家车
发布时间:2010-01-22 14:58:42
人物:黎蘅 出生年份:1978年10月 职业:媒体工作者

  小时候提起车,脑海里唯一的概念就是爸爸那辆28寸凤凰牌自行车。那个年代的广州,马路上跑的车寥寥可数,而坐出租车更是一种极其奢侈的出行方式。记得1984年舅舅大婚,为了隆重其事,家里专门请来了一辆出租车做“花车”。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享有和新人同坐出租车的“特权”。谁知,只坐过公共汽车和坐惯了老爸自行车的我根本“无福消受”,才上车就吐得天昏地暗,大煞风景。

  这次经历非常不幸地成为了我的童年阴影。打那起,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看见所有出租车模样的车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也正因如此,爸爸的“单车尾”一直是我的童年最爱。那时的我,每天下午要去广州市少年宫学小提琴。傍晚下课,我就会抱着琴,坐在少年宫门卫老伯旁边静静等待老爸下班来接。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条长长的上坡路,上坡的时候,爸爸微微俯下身子,双手紧握车把,一双大脚用力蹬脚踏……即使在冬天,蹬完这段斜坡,他的额角都会渗出汗水。

  而到了周末,爸爸的自行车自然就成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出游座驾。我坐三角架的横杠,而后座则让给了妈妈。虽然多载了一个人,可爸爸照样能把车蹬得轻快欢畅。虽然比不上现在小孩子们坐的奔驰宝马,可那时的感觉照样很“拉风”。

  坐“单车尾”的日子像流水一样飘然而去,跟随着祖国前进的步伐,我们家也从“单车时代”步入了“汽车时代”。

  家里的第一辆车是第一代半国产化的“长安之星”——1.0手动挡,白白胖胖的车身像足了一头会在马路上跑的小白猪。在广州家用汽车还远不如现在这么普及的上世纪90年代,“小白猪”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车,但它上路依然是抢足了风头。老爸开着它往路边一停,准会有路人或者过路的司机打听:“这辆是什么车?”“怎么这么小?”“这车挺得意的。”……最经典的一次,老爸在路上被几位查车的交警拦下,正惶恐万分以为自己违章之际,警察叔叔和蔼地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辆是什么车……”

  不要小看“小白猪”只有1.0的马力,在它加盟我们家的7年时间里,已经陪伴着我们自驾游穿越过广西、湖南、海南等好几个省区,更是我刚拿到驾照时的练习工具。

  考驾照那年我才念大二, 笔试、泊位、路考,三道关轻松通过。当时考驾照,无非就是想在自己将来的求职简历上多一项耀眼的技能。奔着如此功利的目的,在那个异常炎热的暑假,我每天下午和几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挤在一辆没有空调的五十铃货车里,一边听着教练的大声训喝,一边手忙脚乱地对付着离合器、换挡杆和方向盘……至于到底何时才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对于那个夏天的我来说,还是异常遥远的梦想。

  2006年的春天, 在广州打的越来越难,市区楼价越来越高,而我们家也越搬越远之后,我终于咬着牙给自己买了辆“花冠”。

  学车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开车上路的潇洒,可当真正拥有了之后才发现,有车的日子实在是苦乐参半。首先,你要有足够的耐性和技术在广州寻找停车的地方;其次,你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承受日益飞涨的油价和停车费用;第三,你要有足够的智力与保险公司斗智斗勇,在爱车被磕花了之后争取应得的权益。

  有车的日子有便利、有苦恼也有很多的无奈。曾经有好几次,我开着车汇入傍晚东风路的滚滚车流当中,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坐着老爸自行车的画面。每当这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感慨:生活在进步,可当年那种坐“单车尾”就能体会到的单纯的快乐,似乎已经很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