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明市穗城会馆的壁画

胡志明市市政会议厅

胡志明雕像

　　没有哪个城市会像胡志明市这样让你感觉既亲切得如同呼吸又疏远得如同异己。

　　忽然而至又倏忽而去的大雨、呼啸而来风驰而过的大片摩托车，鳞次栉比的大楼、行色匆匆的人群以及人们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渴望无一不向我们宣示：这是一辆高速乃至疯狂奔驰的摩托车，让人无时不受到速度的强烈冲击。

　　只是，当一个城市习惯用黄金或美元来衡量楼价而对本国货币持不信任态度时，危机已悄悄临近。它高速得令人瞠目，却忘了适时地刹车。

　　一个城市的前世今生

　　前尘：

　　日光下所发生的一切……

　　今世：

　　货币脆弱，房子遥远

　　长长的百叶木格子窗，滴答不停的雨。细竹帘，大簇大簇的花。慢慢旋转的吊扇，潮湿阴郁的房间。露出小蛮腰的傲黛（越南的民族女装），凄婉缠绵的情爱。这是我理解中的西贡，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西贡。杜拉斯曾在《一切结束》里说，“看见了日光下所发生的一切……”洞悉世情的她可曾看见数十年的沧桑变迁？那充满印度支那往事的西贡已经在1975年更名为胡志明市。曾经的凄迷惘然如今被高楼大厦和热气腾腾所代替。

　　或许，从越南人一开始踏上这片土地时就注定了这座城市必将充满腾腾热气。

　　十七世纪，向南迁移的越族人到达了这个当时被称为普利安哥(Prey Ankor)的地方（高棉语，意为王国的森林），那时此地的原居民是柬埔寨高棉人。1623年Chey Chettha国王准许越族难民进入普利安哥，躲避内战，同时增建房屋供难民居住。但衰弱的柬埔寨王国无法抵挡逐渐增多的难民潮，渐渐地普利安哥变成越南的一部分，改名为西贡(Sài Gòn)。1698年阮朝领导者送一位越南贵族来此统治，正式将之纳入越南的版图。1859年，法国人占领西贡。从此西贡成为法国在南越的殖民统治中心，并定为南越首都。

　　当1954年法国从越南撤离后，越南分裂为南越和北越两部分。随后，越南战争爆发。1975年越南重新统一时，他们的领袖胡志明已经与世长辞。为了纪念他，越南人民将西贡更名为胡志明市。素有小巴黎之称的胡志明市是越南3个中央直辖市之一，亦是越南的经济中心和交通枢纽，人口多达1100万，多如过江之鲫的摩托车穿梭在斑驳的法式建筑间，让人有种时空交错之感。

　　那些肃立的旧建筑经过风雨，见证的不只是杜拉斯式的爱情，也见证了胡志明市历史演变。位于市中心的统一大会堂府完工于1966年。它的前身是建于1873年的法国总督府。1954年法国撤离越南后，它成为南越的总统府。1963年2月，持不同政见者空袭总统府，使建筑结构遭到严重损害。南越总统Ngo Dinh Diem 决心在原址修建一个新的独立府。1975年4月30日11：30，越南解放军的坦克部队占据独立府。独立府成为越共市政军事管理委员会的总部。1975年12月，独立府成为讨论国家统一的会址。为了纪念这一事件，独立府更名为统一大会堂。它的设计者是越南建筑师吴日树，融合西方现代建筑的理念与东方文化的元素。整个建筑简洁明快，中西结合。

　　今世：

　　货币脆弱，房子遥远

　　由于纬度低，阳光早早就照耀着这座城市。6点钟，街上已经人声鼎沸，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始兜生意。采访中，我们了解到目前胡志明市出租车公司大小有20多家。1998年左右出租车开始发展，私人出租车约占出租车总量的30%。一位姓林的出租车司机把自己的车挂靠在一间出租车公司下，一个月大约挣1000万越南盾，约合人民币5000元。而另一位阮姓司机属于出租车公司，一个月薪水3500元人民币。出租车分双排座和三排座两种，三排座稍贵，但最多可以坐进六七个人。胡志明市出租车价格一般起步价为8000越南盾或1.2万越南盾，在市中心的往返一般费用不会超出2.5万越南盾。各公司定价不同，但相差不大，略低于广州。机场到市区约7公里，费用在5美元左右。

　　在胡志明市，公交车比较多，但一般是上班族或去远的地方才会选择，因为交通拥挤，公交车没有摩托车方便，所以一般人更钟情于摩托车，年轻人更喜欢开摩托车上班或出去兜风。

　　林佳盛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高中毕业的他，正在一家英文夜校补习英语，为的是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最好能到领事馆或者银行工作。”佳盛有个朋友因为英语好，在一个领事馆工作，月薪有1000美元。而林佳盛目前帮朋友做些小生意，有时也给来旅游的中国人当导游。他每天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对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拐角都了如指掌，和父母、兄姐一起住在第五郡的他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在第一郡买房子，他指着一幢大厦很兴奋地介绍着，忽然又偃旗息鼓，“太贵了，要很多黄金的！我一辈子也买不起。”胡志明市的人均住房面积不到3平方米，2007年底市中心的房价大约是5600美元/平方米。而月人均工资1.7兆盾（约人民币730元）。“对我来说，房子是一个遥远而昂贵的梦。虽然也可以进行银行贷款分期付款，但是需要很多材料，很麻烦。我的收入不稳定，没办法提供收入证明，所以贷款非常困难。而现在房价也不稳定。”佳盛对我们说。 

　　胡志明市的广东人

　　粤语：

　　第五郡的“通行证”

　　血液流淌着粤人性格

　　这是一条历史与现实交错、东方与西方并置的街道。这一条胡志明市最长的街道——阮仔街，从第五郡绵延到第一郡。第五郡部分错错落落的几大华人会馆，沾满了时间的味道，也展示着东方风情，而紧紧挨着它们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店铺，则充满市井气息。

　　华人会馆中，最有名的当属穗城会馆了。精雕细镂、生动传神的飞檐灰塑，如陈家祠般精美，据说是当年专门请了广东的工匠渡海来修建的。细数起来，会馆已有270多年的历史，既供奉妈祖，也作为广东商人联络之地。内有中国清乾隆六十年铸造的大洪钟，清嘉庆五年悬于庙内中殿上的大型牌匾“含宏光大”等，会馆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据说也已屹立百余年。一块“越南历史文化遗产”的牌匾更说明了它的地位。

　　粤文化的流韵远不止于此。在金边的华人世界里，一口流利的潮州话能够保证你通行无碍；而若你要纵横胡志明市华人聚居的第五郡，那么口持的“通行证”就得变成粤语了。这里的华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祖籍来自中国沿海的哪个城市，都以能说粤语为荣。在酒肆饭馆中，不绝于耳的粤语声会让人误认他乡是广州。

　　血液流淌着粤人性格

　　走出国门，有一种感慨会从此挥之不去：海外的华人们，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书写下了那么多的传奇。而朱应昌，无疑是胡志明市七八万华人中的传奇。

　　胡志明市郊区一万多平方米的大宅院，回环往复的厅堂楼阁，放满了花式繁复工艺细腻的种种明清样式家具。据说这些家具无论体格多大，都是用一块木材雕琢而成的。

　　主人叫朱应昌。30多年前，他是一个从柬埔寨逃避战火、露宿胡志明市街头的“难民”。“我祖籍东莞，父母亲来到柬埔寨开饮食店，我中学毕业后就开始搞电影院，结婚生子时已经有车有房了。”所有的一切，除了妻子和一双儿女，都被高棉熊熊战火毁于一旦。血液里流淌着的广东人的务实与精明，逃难到胡志明市的朱应昌没有沉湎于悲痛，而是很快就发现这里的军人很喜欢手表，于是他在路边搭个简易棚，开始了打磨手表的生计。“我对自己的手艺几乎达到了苛求的程度，希望所经手的每个手表都能分毫不差。”

　　凭着这样的工作态度，他很快就积累了一些资金。有了钱的朱应昌，首先关注的就是孩子的教育，让他们有机会好好读书，也希望他们能够好好锻炼身体。“我自己就非常喜欢打乒乓球，我们一家人每天都会打一次乒乓球。”这爱好也让他的儿子后来娶进了曾是越南乒乓球国手的儿媳妇。

　　在做手表的同时，朱应昌还特别关注世界经济，每天都会听电台广播。1990年，他从电台里得知台湾地区的经济处于黄金顶点，很多台湾商人到胡志明市做生意，朱应昌留意到他们都特别喜欢古家具、古文化，经常买下华人的旧家具不远万里带回台湾。他果断地掉转了经营方向，用最低廉的价钱收购来了大批残损的旧家具，修整做旧后以较高的价钱卖给台湾商人。

　　中华文化落心开花

　　做得多了，他对中华家具文化、传统文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了，他想到要自我设计自我创新。“我走遍了中国的著名文化景点，真真切切地去体验中华文明的精彩之处。”最终朱应昌得出了指导他设计创作的最高理念——学古仿古就是要尊重大自然。东南亚得天独厚的木材资源也成就了他的梦想。“我的这些家具，木头动辄都有三五千年的年轮，我的设计都是根据他们原生的肌理来进行的，尽量保证返璞归真。”

　　财富以几何级方式增长的朱应昌，又积极参与到华文教育中。1997年，李瑞环访越，特意来到朱应昌家，这让他的影响力更大了。他还担任了胡志明市越中友好协会分会长的职务。

　　乒乓国手：

　　我与乔红是姐妹

　　采访朱应昌是在下午四五点钟，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让我们逗留的时间远比预想长，也让我们得以见到了他的儿媳妇——越南前乒乓球国手颜位君。

　　结婚后退役，现在管理着一家运输公司的颜位君，仍如运动员般质朴单纯。

　　颜位君祖籍福建，是在胡志明市出生的第二代华人。六七岁开始学打乒乓球，一上手就颇显天赋，8岁参加市里儿童比赛，崭露头角。10岁参加全国儿童赛，拿到了冠军。13岁进入了专业队接受训练。1987年参加全国比赛，拿到了女单、女双、混双、团体4块金牌。1990年，她以国家队绝对主力的身份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亚运会。

　　这是颜位君第一次到中国。令她记忆犹新的是收获了一段延续至今的跨国友谊——与乔红的友谊。“我们是在前往比赛的车上认识的。当时就觉得乔红很亲切很谦虚，像大姐姐一样。因此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回国后又经常写信联系。至今我们也还是好朋友，每逢节日都要通电话。”颜位君的相册里，乔红寄给她的两张生活照被妥妥帖帖地珍藏着。

　　当年，作为一名家喻户晓的名人，朱家迎娶这位儿媳妇之前，还要接受越南公安部的调查。而颜位君的退役，也曾让朱家颇受诟病。如今，14岁的女儿似乎继承了她的运动天赋，长得高，而且热衷于打篮球和踢足球。

　　小贴士：

　　签证：越南在广州的领事馆在华夏大酒店B座二楼，可以自己去签旅游签证，每人380元人民币。

　　货币：越南流通美元，越南当地货币为“越南盾”，1美元可兑换14000盾（具体以当地即日兑换汇率为准）。换钱可在当地银行换，但千万不要在街边换汇，以防换到假币。

　　交通：越南的交通状况较差，交通管理较混乱，塞车的现象时有发生，而且当地人均以摩托车为主要交通工具。胡志明市的摩托车更是多得厉害，当地约每两个公民就拥有一台摩托车，因此双抢较严重，客人晚上应避免单独背贵重物品外出，并留意保管好自己的手提袋。

　　饮食：越南口味偏酸辣，生冷食物较多，游客应注意饮食卫生。另外，用餐时的茶、冰水是免费的，但饮料、酒水等费用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