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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30年] 乡亲绵延数里送考生——妇产科专家杨冬梓回顾1977年高考,感慨“历史把我们推到了前台”
发布时间:2007-12-10 10:26:08

        口述人•杨冬梓

杨冬梓至今保留着1978年的入学报到通知。   本报记者 范舟波 见习记者 马强  摄

        杨冬梓,祖籍海南,现任中山二院妇产科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主要专业领域为生殖内分泌学。已发表学术100余篇,主编《疑难妇产科学》、《小儿与青春期妇科学》,参编专著《中华妇产科学》等9部。

        1972年,我15岁,读高二,被安排到海南乡下当知青。那时,我的父母还是“黑帮”,未放出“牛栏”。我曾在乡下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望着当权者的孩子被推荐去读大学,感觉很没前途。周围很多知青感到绝望,过起了打扑克,吃吃玩玩的日子。我在中学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在海南乡下,我也一直没有放弃,没事的时候总在看书。

        下乡5年盼来高考
        1977年,终于盼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人生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一下子给我带来了希望。那时候各级管理者还不清楚谁可以报名,几乎出现了全民报名的局面,十年“文革”,恢复高考对整个社会的震动都很大。我开始通宵达旦地看书、做题。我父亲现在还记得那时我复习的拼命劲头,我太想上大学了!
        看到很多同学报考大学后,老师在大礼堂上课,为我们补习。那时候老师很有奉献精神,他们从很好的大学毕业,夜以继日地为我们免费补习。报考的人太多了,大礼堂挤满了听课的学生,老师得扯着嗓子在讲台上“喊”,下面听课的学生每人手上拿着试题纸,那纸黄黄的,是学校免费油印出来的、老师一个上午把课讲完,回去就自己做试题,日夜都在做题,不懂的又回学校请教老师。有时候偶尔走出屋子一看,到处都可以见到考生们在看书,作题。
        高考那天,在我们去考场的路上,沿途站满了围观的乡亲,有几里路长,好像夹队欢送一样。一场试考完,老师就在考场外急切地问我们,考得怎么样?
        我全部志愿都报了医学院,中山医是我的第一志愿。看报纸,说我们那批人录取比例是1000个录取1个,全国10年积累的毕业生大多都去考了。等了两三个月,我终于等到了中山医学院的入学通知书,拿到通知书一看,报到日期都过了,又赶紧找当地部门出证明,证实我哪天收到的通知书,就赶紧去学校报到了。
        尽管那批考上大学的比率很小,但落榜的人也没有特别消沉。可能是我们那代人受的磨难太多了,人们的韧劲也很好;互相鼓励着,很快又参加了后两年的高考。

        我们被时代逼着前进
        如果不是高考,我还在海南乡下当农民。我们中学同学曾经搞过一次聚会,大家的反差很大,一些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生活得很困难,下岗了,靠卖报纸谋生。恢复高考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国家,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它是个人命运的转折,也是国家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中山医毕业后,我进入了中山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工作,1995年被提升为科室主任,在别人看来还是个“黄毛丫头”。这不是说我特别能干,这是历史的原因,在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那代人来了,被历史推着往前走,身上也有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感。
        记得1985年,我们医院来了两个外宾,让我去当翻译,我只好硬着头皮,揣着本字典就去了,感觉自己被逼着往前走,把所有的潜能都挤出来了。
        后来我考上了美国国务院奖学金到美国学习。在一次交流中,我在华盛顿遇到了当时的美中商会会长,他在中国呆过5年。见面没多久,他就问我,你是不是77级的?我很惊讶。他说,我在中国对77级的人印象很深,他们有社会责任感、民族使命感、吃苦耐劳、包容、向上。我也很认同这种评价,我们那代人与现在70后、80后的年轻人不同,看事情更加正面,遇到挫折比较坚忍。我们想的是自己要让整个集体怎么样,这种使命感在77级耶代人身上的烙印很深。

        记录人: 本报记者  严艳   通讯员    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