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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篇·李金发] 雕塑留下痕迹,诗迹,诗歌留下争议
发布时间:2006-08-29 00:00:00

复活的灵魂

李金发:老死唇之空处的艺术食客

 

 

李金发应该意料不到,“弱冠之年的文字游戏”会让他成为五四运动以后引起争论最多的一位诗人,这位致力西方现代雕塑、刻意“做一个能在历史上留些痕迹的艺术家”的留法客家农村商贾子弟,最终却以诗名世,并且是在被后人奉为中国象征派诗歌开山鼻祖之后,才零星记起他在诗歌之外的其他艺术追求,这实在是历史的黑色幽默。

现在研究李金发的学者可能不会否认,如果没有周作人的独具慧眼,李金发那些意象怪诞晦涩朦胧的诗歌习作也许会被当成一般的青春排泄物消失在文学记忆之外,就像北岛成名以后,许多自认是文学史上的失踪者拼命想证明自己的写作比北岛还早,结果除了博得几声廉价的同情并不影响人们对北岛的认同一样,历史的魅力就在于不管对错,它的选择都具有不可逆转的绝对权力。

熟悉李金发生命轨迹的读者都清楚,尽管李金发不断发出“在此乌烟瘴气中,过我们的艺术的生命”、“我不懊恨一切寻求的失败/但保存这诗人的傲气”等自我安慰的尖叫,但他归国之后的种种行止,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他有多高的艺术自觉。我更难以接受的是他每每为诗为文谴责的社会丑恶(比如通过关系网求职等),在现实生活中却“身体力行”,这种人格上的缺陷也许可以理解为“迫于生计”,但他归国之后在文学上没什么突破,不像终成国学大师的白话诗倡导者胡适醉心于斯孜孜以求,虽然也在不间断写东西,但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在消费或者说持续自己不经意得来的名气,即使是对待他刻意追求的雕塑,也几乎没有主观的创作冲动,而完全当作一种商业行为来经营,“一切皆是供人订造的商品”,也幸亏当时有花钱为政要名人塑像的社会习气,否则我们今天是无缘领略李金发的雕塑技艺了。

所以我说,李金发其实是一名阴错阳差的“艺术食客”,但我并没有否定李金发的历史地位,也没有否定他艺术上的前卫性,正如台湾诗人痖弦在论及李金发时所言,前卫作家不一定是最好的作家,但前卫作家往往是影响较大的作家,作为一个诗人他也许是失败了,但他所提出的方法都开拓和丰富了诗的视野。李金发一生真正的艺术生命可谓昙花一现,但作为文学正史视野里“引进象征派诗歌和西洋雕塑的第一人”,历史还是为他留出了应有的位置。

现在的报业普遍认可“出得好不如出得早”的说法,纵览中国现代诗的名人堂,“写得好不如写得早”、“写得早不如让人知道得更早”从历史逻辑上还是讲得通的。

我所以会对李金发这个人感兴趣,是因为就我个人曾经有过的诗歌练习而言,在精神渊源上与李金发有一定关联,我的上述置喙,不过是一个后学者痛惜他在艺术上未能走远一点而已,希望靠研究李金发评职称者不要太当回事。

可以这样说,是李金发的作品让我也有了信手涂鸦诗歌的勇气与激情,我至今念念不忘的是当时读到那句“我愿老死于你唇之空处”时像被电流击中的那种颤栗,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这样的文字组合也可以是“诗”,无知轻狂的懵懂少年就这样“上了贼船”,虽然现在仍玩味不出这“唇之空处”有什么大幸福,对李金发,我还是先要说一声谢谢,然后再摇摇头。

口陈朝华

 

□人物生平

李金发

(1900112119761225)原名李淑良,笔名金发,广东梅县人。早年就读于香港圣约瑟中学,后至上海入南洋中学留法预备班。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就读于第戎美术专门学校和巴黎帝国美术学校,在法国象征派诗歌特别是波特莱尔《恶之花》的影响下,开始创作格调怪异的诗歌,在中国新诗坛引起一阵骚动,被称之为“诗怪”,成为我国第一个象征主义诗人。1925年初,他应上海美专校长刘海粟邀请,回国执教,同年加入文学研究会,并为《小说月报》、《新女性》撰稿。1928年任杭州国立艺术院雕塑系主任。创办《美育》杂志;后赴广州塑像,并在广州美术学校工作,1936年任该校校长。40年代后期,几次出任外交官员,远在国外,后移居美国纽约,直至去世。

著作书目:《微雨》(诗集)1925;《雕刻家米西盎则罗》(传记)1926;《为幸福而歌》(诗集)1926;《食客与凶手》(诗集)1927;《意大利及其艺术概要》(艺术史)1928;《德国文学ABC(文学史)1928;《异国情调》(诗文集)1942;《鬼屋人踪》(小说)与他人合集,1949;《飘零阔笔》(诗文集)1964;《李金发诗集》1987

 

□诗选

弃妇

长发披遍我两眼之前,

遂隔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

与鲜血之急流,枯骨之沉睡。

黑夜与蚊虫联步徐来,

越此短墙之角,

狂呼在我清白之耳后,

荒野狂风怒号:

战栗了无数游牧。

靠一根草儿,与上帝之灵往返在空谷里。

我的衰戚惟游蜂之脑能深印着;

或与山泉长泻在悬崖,

然后随红叶面俱去。

弃妇之隐忧堆积在动作上,

夕阳之火不能把时间之烦闷

化成衣烬,从烟突里飞去,

长染在游鸦之羽,

将同栖止于海啸之石上,

静听舟子之歌。

衰老的裙裾发出衰吟,

徜徉在丘墓之侧,

水无热泪,

点滴在草地

为世界之装饰。

 

口评介

如果没有李金发率先在作品上实践了象征主义的艺术观点和表现手法,以及稍后的戴望舒、王独清在理论、翻译、创作三方面的倡导,可能就不会有一九三二年在上海成立的,以戴望舒、杜衡、施蛰存、穆时英、刘呐鸥、侯汝华、徐迟、纪弦等为中坚的现代派之水到渠成。

——痖弦《中国象征主义的先驱——“诗怪”李金发》

 

对于诗,我觉得胡适之先生的功绩是在打破了旧诗的形式,郭沫若先生的功绩是在建设了新诗的精神,徐志摩的功绩是创造了新诗的形式与韵律,李金发先生与徐志摩同时,但他以精练的诗人气质,屏除了郭沫若先生的豪放,着眼于文字的自然的节奏,而创造了中国的象征主义的自由诗。

——施蛰存《施蛰存七十年文选》

 

在中国现代诗的长河中,(李金发)实不乏拓荒之德,不宜尽斥为“晦涩难懂”。毕竟,那是二十年代初期的表达,李金发的“晦涩”较之胡适“两个黄蝴蝶”的俚俗,进步焉能以道里计。

    ——张远山《齐人物论》

 

地理记忆

李金发广州地理关键词:越秀山、广九火车站,中山六路、农林下路、东山竹丝岗、新亚酒店(人民路)

雕塑:天助自助

李金发1931年辞去杭州艺专的教授职务,回到广州,1934年回南京,1936年又重回广州,直到1937年广州沦陷,李被迫逃亡海外。相比较而言,在广州断续生活的这几年间,李生活相对安逸,虽然诗歌创作渐入低潮,但雕塑却进入了更加成熟的阶段。

广州的城市雕塑中现在有两座出自李金发之手,一座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的邓仲元像,一座是越秀山的伍廷芳像。有资料显示中山纪念堂的孙中山像是李金发所制,可能有误,李金发确实做过孙中山胸像,但却没有实物保存,李金发参加了南京中山陵和广州中山纪念堂孙中山像的招标,但均落选。

 

邓仲元铜像,李金发1934年作。

 

现位于广州越秀山的伍廷芳像,比李金发创作的原铜像略小。 本报记者 黄皓

 

伍廷芳铜像是李金发1931年到广州的第一个大项目,制成后放在越秀山山腰,上世纪50年代被拆除,堆放在广东省博物馆。大跃进炼钢铁时,铜像被熔。现在我们看到的水泥雕塑是后来重建的,其造型与当年李金发做的基本一致,只是略小。

 

李金发1931年创作的伍廷芳铜像,已在文革中被熔。

 

这座水泥塑像在越秀山中山纪念碑东侧山坡之上伍廷芳墓园前部,塑像头戴瓜皮帽,身穿长马褂,端坐于沙发上,基座上刻着“李金发造”四字。李金发自己曾经撰文讲述制作过程,制作的地点是农林下路,因为以前没做过这样大的作品,所以“日日有人来围观”,被当作新闻,后来在佛山工匠的配合下雕塑完成,李称是“天助自助”,这座雕像也是他颇为自得的作品之一。

邓仲元像原来矗立在邓仲元遇刺的广九火车站,后来移往七十二烈士墓,在邓仲元墓地前方,是整个黄花岗烈士陵园中唯一的人物雕像。这座铜像是高十英尺的军装立像,邓着军装,右手叉腰,左手扶指挥刀,在绿树掩映之下显得颇为英武。据说这座铜像是李金发应当时的广东省主席陈济棠之约而做(陈济棠是邓仲元的老部下),邓母曾看过像模,非常满意。

 

笠庐:东山公馆

 

当年李金发的“笠庐”,现在不知何人居住。 本报记者 黄皓

 

李金发在广州的日子相当富足,孙科要他做伍廷芳的雕像,拨款是四万二千元,邓仲元的像拨款是三万七千元。因此有学者称李金发是作家艺术家中的富翁,并以此作为广东人会经营的佐证,据说他住公馆的月租金就要125元.在当时算是奢侈了。

李金发这个时期的其他雕塑作品也获利颇丰,比如为陈济棠之母塑铜像,酬金是广东毫洋10万元。用这些收入,李金发为自己从上海买了一辆汽车,还在东山竹丝岗建了一座类似“军长之类的大公馆”,名为笠庐供自己居住。

建立笠庐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梁智因,和德国妻子离婚后,李与粱智因结婚,婚礼甚为铺张,l932年两人在新亚酒店举办了婚礼。

 

李金发与第三任妻子梁智因。

 

笠庐没有留下痕迹,但可以想见,当时的东山区,多是官宦人家的私宅,现在东山一带,那个时代留下的房子,都带着西式建筑的特点,李金发游历欧洲,又是雕塑家,这座“大公馆”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校址:不复存在

1936年上半年,李金发全家由南京回到广州。

19218月广东人胡根天应广州市教育局长许崇清之邀,回广州筹办美术学校。19224月,广州市立美术学校在第一公园正式开课(今天的人民公田东北角)19279月学校迁至越秀山麓的三元宫内,李金发担任校长的三十年代,学校迁至今天中山六路惠爱市场一带,遗迹不复存在。

1937年,李金发在上海创办,出版三期停刊的《美育杂志》在广州复刊,但仅出一期。

 

研究现状

潘鹤:李金发高于同时期的雕塑家

潘鹤先生是著名雕塑家,广东人。他称自己的雕刻生涯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那时李金发已经离开广州,但影响还很大。潘老对《美育杂志》有很深的印象,称几期自己都读过。印象中里面“应该有80%以上”的文章都是李金发自己撰写。

《美育杂志》图文并茂,印刷精美,也难怪令人记忆犹新。

至于李对广东美术界的影响,潘老说,李金发任市立美术学校校长期间,进行了大换班,一改过去保守的风格,起用岭南派后起之秀赵少昂,黄少强等人,在学校教学秩序方面也进行了整顿,学校在培养美术人才方面有一定成绩。

雕塑方面,潘老认为,在他印象中李金发的城市雕塑不会超过10个,他采用西方的技术,体现了现实主义的风格。

广州最早有城市雕塑是清末,那是旅外华侨从国外带回的汉白玉小天使像、狮身人面像等室外小型雕塑。最初放在岭南大学、第一公园(今人民公园)等处。

李金发的雕塑和同期的雕塑家比起来,成熟、老练,在当时艺术成就应该是相当高的。潘老记得朱光任广州市长期间,曾有人提出要拆掉邓仲元像,朱光向当时在美协的潘老请教有关作品的艺术价值,潘老当时的意见是应当保留,这才使铜像保留下来。

但如果从今天的观点看,邓仲元像“体积感较差”,潘老个人比较喜欢李金发1936年在广州所做的“黄少强头像”,李金发为黄少强塑像的照片也曾经刊载在《美育杂志》上。

 

1936年,李金发为黄少强做塑像,潘鹤认为这是李金发比较成功的一个塑像。

 

黄修己:方言对李金发的诗歌创作产生一定阻碍

中山大学现代文学研究家黄修己教授在上世纪80年代所撰《中国现代文学简史》、《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等,是“反右”后近30年最早出现的个人创作的现代文学史著,黄修己教授在作品中给予李金发较多的篇幅和比较公正的评价,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得益于黄先生在文革时期埋头图书馆,甚至还编辑了李金发、胡适等人的诗作,作为“文艺思想斗争史”批判的教材,回忆起这段历史,黄修己先生称文革时期对李金发等人的研究可以算得上是“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微光”。

黄认为,今天看来,评价一个人的文学成就,应该从“文本”和“历史”两个角度,单从“文本”的角度看,李金发的诗歌并不完美,但比起胡适的白话诗来应该算有所突破,但从历史的角度看,李能够将象征主义诗歌引入中国,在诗歌发展史上功不可没。

有人评价李金发“语文功底差”,黄认为作为广东诗人,可能会在语言上吃亏,尤其是新文化运动以后,广东作家接触白话文更多是通过书本,对白话文的熟悉程度可能不如北方作家。

李金发没有北上求学的经历,从广东山区到香港学习英文,然后转道上海到法国,在法国接触了象征诗文派,并开始发表作品,所以方言可能会对诗人的创作产生一定的阻碍。

 

《李金发文庥》出版搁浅

李伟江教授生前与四川大学的陈厚诚教授(《李金发传》的作者)合作编辑了《李金发文庥》,他们所搜集的材料(其中有大量散见于旧期刊上的集外诗文)无疑是国内最完备的,注释校勘也相当确当,是他们多年治学的心血,期间他们曾联系过多家出版社,都因出版经费不足,认为李金发的诗歌没有市场而搁浅,前后拖延有将近十年时间。李伟江教授去世后,他远在澳大利亚的女儿承担了父亲原本编辑的诗歌和理论部分,仍旧与陈厚诚教授合作,但多家出版社都担心文集字数太多、李金发的东西不卖座而不愿出版。

□李三

 

□人物词典

淡白之面少女  金发女神

李金发在爱情上比任何一个同辈人都更为幸运。爱情也给了李金发很多灵感,他的不少诗歌是歌颂爱情的,这些诗歌中流露出的淡淡的温馨情趣和他的奇幻的诗风又迥然不同。

他坦然接受父母为自己安排的第一次婚姻,与邻村女子朱亚凤结婚并且“感情甚笃”,尽管这次婚姻因朱亚凤的不幸早逝而结束,但却在李的诗歌中留下了一个“淡白之面”的少女形象,而李在这个“淡白之面”的女性身上倾注了很多情感。他多情敦厚的性格与他诡异的文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金发女神是李金发梦中的人物,据说1922年李在法国读书时曾大病一场,梦见白衣金发女神领着自己邀游大空,李觉得这是“天使的帮忙”,因此将名字改为“金发”。也有人附会说这个金发女郎是诗歌女神缪斯。缪斯也好,天使也好,也许金发女郎的梦只是诗人表达情感的一种臆想,记载这个梦的《异国情调》一书1942年出版,回忆二十年前的梦想,也许多少有些偏差。

由“淡白之面”到“金发”,李金发落实到现实生活中,是娶了德国女郎屐妲,从照片看,屐妲似乎并不是金发,但却代表了李与西方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融合,她令李金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两人分手并不因为互相伤害,而是因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屐坦到中国后感受到的无尽的孤独,所以婚姻结束,却没有埋下怨恨的种子。

 

   李金发的第二任妻子德国女郞屐妲,是李金发留法生涯除了诗歌、雕塑外的第三个收获。

 

和粱智因的结合是对“淡白之面”的回归,梁智因出身梅县大户之家,先母是黄遵宪的女儿,李与梁两相厩守,走完自己的人生之旅。

 

客家  异国情调

李金发的一生始终缠绕着去国怀乡的淡淡忧伤,17岁离开家乡只身去香港,19岁去法国,从他的精神气质看,这些并非如他所愿,他曾经形容自己“视读书为苦事,抱着‘此生以矣’的念头”,尽管童年因为父兄远下南洋,缺少关爱,但在他心目中“远出南海一百里,有天末的热气和海里的凉风”的故乡仍旧是自己最为热爱的地方。

作为客家人,李金发骨子里浸渍的是客家包容。坚韧的移民文化传统,这使客居异乡的李金发与生俱来的忧郁个性很快在法国象征派诗人中找到共鸣,李金发1919年赴法,1922年已经创作出诗歌集《微雨》中的绝大部分作品,从法国寄回的作品被人看作是有“异国情调”的,掺杂着一些半文半白的表述,但“坟田”、“基地”、“死叶”、“魔鬼”等与传统文化错位的描写让李金发在诗歌界成为异数,新文化运动后仕会心态相对宽容,将异数称为“诗怪”,将对当时阅读环境造成冲击的“晦涩不通”的诗句称为“异国情调”,一方面给李金发在诗歌界留下一席之地,一方面也给他在现实语境中的孤独做了最好的注释。

“异国情调”一语成谶,晚年的李金发客居美国,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写的那些象征派诗,自嘲为是“弱冠之年的一种文字游戏……哪里能登文学史大雅之堂呢”,倒是与妻子常发“愿有日能来归祖国,作落叶归根之计”之叹,却难以成行,最终客死他乡。

 

技术  泰斗

李金发学习雕塑,除了出于诗人的心对美的向往,还有另外的原因,一是“(雕塑)在中国是没有的技术,可以出人头地”,二是“受了五四运动的鼓吹认为文艺是崇高的学问,历史的结晶,值得一生努力,可以在历史上留些痕迹”,三是“在法国已读了两年死书,是要学专门技术的时候了。”

作为雕塑家的李金发表现出客家人处世扎实的一面。他的作品内敛庄重,体现的是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式的强调写实,讲究力度的风格,与诗歌的怪诞风格截然不同。而他自己也说“诗与雕刻的艺术太悬殊了”,由此可见雕塑之于李金发确实是“供人订造的商品,”从单纯的学习技术的想法,到雕塑界的泰斗,李金发在雕塑方面的成就,由此可见,倒像是无心插柳。

扎实的处世风格以及对技艺的信任,使晚年的李金发还靠养鸡小有所得,从而能够渡过初到美国的难关并且供养孩子读书,雕塑更成为伴随李金发一生的“技术”,晚年在纽约,早已不写诗的他还参加了纽约雕刻师公会,重操旧业。

无论是早年的学习雕塑还是晚年的养鸡,开农场,李金发身上都有着一种客家人的勤奋,这也使他身上更彰显出东西文化融合,新旧文化融合的特殊气质。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  张丹萍(除署名外)

 

下期预告

对于刘思复,很多人也许已经陌生了,他因制造炸弹不幸炸断左手,在未足31岁时因肺病去世。在广州,他组织暗杀团暗杀晚清官员,宣扬无政府主义,组织世界语学会,建立“心社”、印发进步报刊,他的思想和有关无政府主义的探索曾影响了一代人的精神追求。